１１月２９日上午８时３０分，安徽省原省委副书记、省政协副主席王昭耀因涉嫌受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在济南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受审。 涉案千万，贪财落马 王昭耀，１９４５年２月１７日出生，山东省梁山县人，研究生文化。１９８９年２月任安徽省阜阳地委书记，１９９３年２月任安徽省副省长，１９９３年９月任安徽省委常委、副省长，１９９８年１２月任安徽省委副书记，２００５年１月任安徽省政协副主席，系第十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和第十届安徽省人民代表大会代表，２００５年８月１９日被依法罢免人大代表职务。因涉嫌受贿罪，２００５年９月１７日依法被刑事拘留，同年９月２９日被逮捕。 最高人民检察院指定山东省人民检察院于２００５年９月１４日对王昭耀立案侦查。２００６年１０月２０日移送审查起诉。１１月２９日，案件由济南市人民检察院提起公诉，济南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 检察机关指控王昭耀的犯罪事实主要有受贿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两项。检察机关指控，王昭耀在１９９０年至２００５年春节，在担任安徽省阜阳地委书记、安徽省副省长、副书记期间，非法收受４４人或单位给予的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７０４万余元，还有８１０万余元的财产明显超过合法收入，而且不能说明合法来源。 王昭耀的受贿行为表现出两个明显特点，其一是插手干部任用，从中受贿；其二是受贿行为大多集中在春节、中秋节等传统节日期间，并由其妻在家中收受。 据指控，从１９９１年至２００３年７月，王昭耀在担任安徽省阜阳地委书记、副省长、副书记期间，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一名干部先后晋升为乡长、镇长、副县长提供了帮助，２４次收受这名干部所送人民币总计３２．５万元。据统计，在王昭耀被指控的４４笔受贿事实中，大多数涉及帮助他人职务晋升，受贿额共计３００万元左右。 春节、中秋节是中国的传统节日，一些人利用礼尚往来的借口，向王昭耀行贿，而有了人情往来这层掩护，王昭耀受贿也更坦然。据检察机关查实，１９９３年到１９９８年春节，王昭耀连续多年通过妻子在家中收受一名干部“过节费”，每次少则３０００元，多则１万元，帮助这名干部谋取职务晋升的便利。另一名干部先后１０次给王昭耀行贿共计１１．６万元，大都集中在春节和中秋节期间，同样由其妻在家中收受。 王昭耀分管农业，他帮助一家企业争取到国家级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称号（有了这个称号，企业可以减免税费），作为酬谢，公司一次性给王昭耀１０万元。另外，他担任省金融领导小组成员时，为企业协调解决贷款，也得到数额不等的回报。 “我们并不感到突然” 王昭耀案发，在他早期工作过的安徽省阜阳市议论纷纷。阜阳市委一位中层干部说：“王昭耀事发，我们并不感到突然。”他说，尽管王昭耀离开阜阳１０多年了，但阜阳人对他的反映一直比较多，主要是任省领导以后，还一直插手阜阳的事，特别是插手安排干部。在王怀忠、肖作新腐败窝案之后，曾任多年阜阳地委书记的王昭耀又落马，这对阜阳形象影响太大了，太伤阜阳老百姓的心了。只有彻底反腐败，阜阳才能走出阴影，轻装上阵，重树形象。 阜阳一位市直部门领导说，王昭耀１９９３年左右离开阜阳，离开后还在介入阜阳一些违法违规的事，要不然，不会牵出这么多人，包括一些刚刚提拔上来的人。 又一位曾任阜阳市主要领导的高官落马，给阜阳带来很大负面影响。当地一位干部对记者说：“我们到上海、北京等地招商，一提阜阳，客商都说名声不太好。既然是‘毒瘤’，中央、安徽省委就要下决心割掉，不能心慈手软，不然就会传染给其他人，腐蚀其他干部。任何人只要犯罪、腐败，都应该得到惩罚。我们希望中央、省委加大反腐力度。党员干部队伍纯洁了、素质提高了，经济社会发展就会快，自身不干净、背着沉重包袱、时刻担心自己出事的人，能把工作干好吗？我相信这代表所有阜阳正直干部的心声。” 安徽省一位资深反贪检察官告诉记者，在王昭耀调任副省长不久，他们就曾接到过相关举报材料，并进行初查，发现王昭耀的一些腐败问题，但由于办案有阻力，最终不了了之。“如果那时候查下去了，问题早就暴露了，损失也不会这么大。” “权力家族”的崩塌 王昭耀在政坛上一帆风顺，同时他还构筑起一个以其为权力中心的“家族图谱”：大舅子杨枫从一个普通教师，官至宣城市委副书记；二舅子杨哲信，一个普通的货车司机，大字不识几个，从砀山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先后升任灵璧县委组织部长、宿州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王昭耀的老婆从砀山县曲艺团的一名普通演员，也很快升到省级机关处级干部的位置上。 杨枫，曾历任安徽省淮南市气象局局长、安徽省气象局副局长、宣城市副市长、宣城市委副书记等职。最后因为他在职务提拔、工作调动、经营活动上谋取个人私利，被判刑１０年。杨哲信，疯狂染指地方干部提拔，大肆收受贿赂，被判刑１５年。 王昭耀案发后，除其妻子、两位妻弟等亲友外，不少老部下如安徽省林业厅原厅长唐怀民、亳州市原副市长王德贵、曾任阜阳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后任卫生厅副厅长的尚军等，甚至包括多年前的秘书，也因涉案被查处。 据宿州市纪委介绍，纪委已查实王昭耀至少有５００多万元赃款藏在杨哲信家中，同时初步确定杨哲信个人受贿８０余万元、收受礼金礼品４０余万元。谁知，办案人员从杨哲信家的保险柜中发现近８００万元巨款。杨哲信交待，除为王昭耀隐藏了一部分之外，其余是自己在灵璧县任三年组织部长期间受贿、收礼所得。 杨哲信其人 王昭耀扶持亲友可谓不遗余力，这一点从杨哲信的发迹史上就可以看出。据宿州市纪委和灵璧县有关负责人介绍，１９５９年出生的杨哲信原是砀山县园艺厂工人，后任砀山县委组织部副部长，２００２年３月调至灵璧县任组织部部长，半年后进入县委常委班子，２００４年始任宿州市委组织部副部长。 从工人到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的“跨越”，杨哲信显然不是凭借个人的能力与努力。灵璧县部分领导对杨哲信的评价是：能力很弱，水平很低，办事不讲原则、政策，组织部长当得很不好，起到很坏的作用。一位领导告诉记者，杨哲信读报纸、文件经常念错别字，不了解干部政策，连文件都不大看。 灵璧县人大一位领导说：“杨哲信关键是有王昭耀这个背景，没这，他还是个货车司机呢。”因为工作关系，他与杨哲信接触较多，在杨哲信任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前，他曾问杨哲信：“县委马上要换届了，你是不是要当副书记啊？”杨哲信回答得很干脆，“这个我不干”。他又问：“听说你想干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干上几年就能当县委书记。”杨哲信说：“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果然，时间不长杨哲信就当上了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灵璧县政府一位领导认为，杨哲信三年连升三级，要没有王昭耀这个后台，根本不可能。 安徽省委党校一位不愿公开姓名的教授认为，从各方对杨哲信的评价和他的实际表现看，他并不能胜任其职。可问题是，在干部选拔任用制度越来越健全的今天，他又是怎么“爬”上去的呢？“如果一项制度会因权势等外力干扰而变通，就必须认真反省并加以改进，制度执行中的漏洞仍要通过制度建设、加强监督去解决。”他说。（完）